第(2/3)页 喇叭嘴经过院子时,看见无数死尸,早已吓得磕磕巴巴,只顾求饶:“不是,那个,道哥和大嫂已经答应放我一马了,我现在给他们效力,真的真的,不信你可以问他们去,谁撒谎谁孙子!再说,我既没做错啥,也啥也不知道,真没必要杀我灭口,一个子弹也不少钱,拔刀你们还费事……” “闭嘴!”钟遇山骂道,“谁他妈说要杀你了?” “不、不杀啊?”喇叭嘴松了一口气,“嗐!大哥,那你早说啊!咱们现在好歹也是一条船上的,瞅你把老弟给吓的,这都冒汗了都,再这么下去,都容易风寒……” 喇叭嘴突然收声,只因眼前多了一把刀。 李正收回刀身,用刀尖引着喇叭嘴的视线,落在地上的一具尸体身上,冷声道:“认人!” “哦、哦……认认认!这是……这是老太太,白宝臣的正妻。” “这个!” “这个?这边脸烂了,有劳大哥帮我翻个面儿,哎,好好好,这是白国屏的三房姨太太。” “这个。” “这是白宝臣的三女儿。” 细细地逐一问下来,白家一家老小,三十四口人,数出了三十一个。 剩下三个,一个白雨晴,躺在巡警局;一个马氏,当了替罪羊;还有一个小雪,刚被宫保南救走。 众人彼此相视一眼。 李正拍了拍手,又点上了一根烟,嬉笑道:“齐活了,都早点儿回去歇着吧!” 大伙儿便应声点了点头,转而走出大宅。 临要离开时,喇叭嘴忽然有些不舍地转过头,说:“那个……几位大哥,能不能让老弟办个事儿?” “你要干啥?”钟遇山问。 喇叭嘴有点胆怯,又有点惭愧地说:“呃……不管怎么说,这白家也是我前东家。但是当然,他们白家都不是好东西,对我也不好,尤其门房那个老吴,一天净看不起我……” “你到底要干啥?”众人齐声问道。 “嗐!也没打算要干什么!只不过,老话说的好,死者为大么,你们看这冰天雪地的,就这么在这搁着,也不太好,你们说是不是?人生百年,不管是老死、病死、横死,谁都有这么一天嘛!要是换上咱们自己个儿,不不不,我的意思是,要是换上我,我也希望有人能帮我体面一下,你们说是不是?” 赵、韩、钟三人相视一眼,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。 “给你五分钟!”赵国砚冷冷地说。 “足够了,足够了!” 喇叭嘴连忙爬起身,冲进院子里,将地上、炕上的尸体的衣襟掀起来,盖在脸上,碰见穿短褂的,搂不起来,便也用手替其阖眼。 匆匆地忙完了这一切,喇叭嘴便又回到宅门口,冲着里面磕了三个响头。 至于此举究竟是出于对老东家残存的最后一丝情谊,还是单纯出于对鬼神的敬畏使然,便只有他自己知晓了。 然而,李正却满脸不屑,冷哼一声:“站不起来的废物,天生当奴才的命!” 喇叭嘴当然不敢跟他争执,只是“嘿嘿”地赔笑了两声,便跟着众人回江宅去了。 竟夜无风,此时却又忽地吹了起来。 如此灭门惨案,想要瞒天过海,当然必不可能。 要想查清此案,必然少不了神探登场。 ………… 奉天巡警总局,审讯室内。 赵永才上下打量着桌案上的死者名单,一边摩挲着下颌,一边喟叹道:“惨!惨!惨呐!” 接连砸了十几下嘴,赵永才方才抬起眼皮,将目光落在身前的络腮胡壮汉身上。 “你说说你,你怎么下得去手的,啊?畜生,简直就是畜生!啊呸,连畜生都不如!” 络腮胡脸色煞白,瞪着眼哀嚎道:“大人,我冤枉啊!” “哎,你先甭跟我在这喊冤!”赵永才抬手打断道,“我问你,你就叫张三吧?” 络腮胡纠正道:“大人,我叫张川。” “哦,原来是张三啊!”赵永才怒拍桌案,“我且问你,前两天,是不是你拉帮结伙,带着人去白家闹事的?” 络腮胡的心立马悬到了嗓子眼儿:“啊?大人,这……” “你就说是不是吧!坦白从宽,抗拒从严啊!” “的确是我,可是大人,那是因为我媳妇儿在白家的纺织厂被炸死了,没给我家赔钱啊!” “啧!谁问你这个了?”赵永才岔开话题问,“那天,是你用斧头把白家的宅门给劈开了吧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