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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顾衍一把拍掉了他的手肘，连眉头都没动一下。

    站在洒下，一不留神碰到了蓝色的按键，冰凉的水从头顶哗啦啦淋了下来，浇了她个透心凉。

    见状，楚流涟一把按住电脑屏幕，掀了掀嘴角：

    “周围那么多人，你干嘛要自己去抱她啊？那么多房间，怎么你偏偏把她抱进了你对面？你敢说没有私心？”

    从他的角度看去，对面没开灯，他屋里的灯光刚好照在了她身上。

    洗了个热水澡，她舒服地眯了眯眼，却有点儿犯愁。

    来不及辨别心底复杂的情绪，褚音脖子一缩，慌乱地往窗边站了站，以袖遮面，微微拔高了音量：

    含蓄的杏粉色大大方方的，不会过于艳丽招摇，裙摆长及小腿，其他位置也包的严严实实。

    然而还未圆房，褚音到底是有些底气不足，半晌，她微垂下了眸子，娇怯怯地开口：

    “这委实难了些，我……我不会洗。”

    那人关上窗户前，她可没有忽略掉他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情绪。

    空气中沙沙的声音令褚音猛地从睡梦中惊醒，她怔忡了几秒，用手背揉了揉眼，竟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。

    每年的合作案都是由顾衍亲自去敲定的，所以乍一听担子落在了自己身上，楚流涟这颗心还真有点儿虚。

    顾衍盯了她几秒，见她满脸绯红，时不时瞥一眼他，羞答答的样子典型就是在欲擒故纵。

    这回，窗户开了。

    那女人半边身子隐在暗处，样子和他离开时差不多，惨兮兮的，甚至更加狼狈了。

    这派来的人可真是一个比一个的演技高超，呵。

    虽说沈家与顾家交好，可沈家家主老谋深算，两年前认祖归宗的那个儿子沈彻也不是个省油的灯。

    心好累，毁灭吧……

    穿戴好后，褚音长长舒了口气，躺在床上，双手交叠在腹部一动不动，紧张地等待着顾衍的到来。

    褚音瘪了瘪嘴，委屈巴巴地想着，看他着装打扮，还有周遭的一切摆件儿，这位郎君家中大抵是不缺银子的，怎的对她如此吝啬？

    褚音叹了口气，脱了衣服，再次站在洒下准备洗个冷水澡，赫然发现手边红蓝两色的按钮，试了试，轻易便调出了温水。

    等了一会儿，那边没动静，她抿了抿唇，又丢过去一个。

    美中不足的是裙子下摆开了条分叉，衩子还开的挺往上的，这要是直接穿上去大腿岂不是都露在了外面？

    顾衍抬起眼皮，没吱声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想沐浴。”

    就寝前，他自会过来，她也不用催促，耐心候着便是。

    不会洗澡？

    外面的喧闹繁华早已沉寂下来，没了光亮。

    盯着镜中陌生的自己，她有点儿麻木，心里竟生出了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怅然感，好想找个地方苟着，不愿直面周遭的一切。

    月亮已爬上树梢，她一颗颗石头砸了过去，耐心等待着。

    “啧，干嘛让我去啊……”

    床头柜上放着一瓶彩色的鹅卵石，瓶内插着一枝装点用的芭蕉叶，她两指伸了进去，捻了两粒石子儿在指间摩挲了下，触感光洁细腻。

    不擅用他们的沐浴用具，竟会遭人不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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