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章、进门-《天凤出关》


    第(2/3)页

    韩乐池叫来家丁,取来备好的一个玉壶:“这壶里有一把签子,其中有半数是底端涂了红色的。我们先行飞花令,由每轮关主出题,每一轮中谁若答不上,便抽这签子。若所抽的签为红色,便算输了。”

    “若签子为白呢?”

    “也至少得罚一杯。”

    “听起来挺公平,不知小凤姑娘意下如何?”

    他们几个一搭一唱,小凤倒也不恼,只维持自己的低调:“我是女子,在家没怎么读过诗书,学问恐怕没有几位公子好,若答不上,你们可不能取笑我。”

    “不会不会,怎么会呢?”姓杜的等不及了,催促道,“韩兄,开始吧!”

    韩乐池应道:“好,那这一轮,先由我做关主,以月字为题:月上柳梢头,人约黄昏后。”

    “万里乡为梦,三边月作愁。”

    “吴兄啊,今日这么高兴,就别愁眉惨淡的啦——明月几时有,把酒问青天!”

    “那我便——白云海色曙,明月天门秋!”

    “床前明月光,疑是地上霜……”

    韩乐池将他打住:“杜兄,你这未免也太儿戏,怎念起三岁小孩都知道的诗句,来喝一杯!”

    “啊?接上了还得喝?算了算了,一杯就一杯!”姓杜的一气饮下,几个男人看向了小凤。

    “小凤姑娘,轮到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?嗯……我来想一想……”小凤故作为难,犹豫了一小会才答道,“秦时明月汉时关,万里长征人未还。”

    她看他们几个从一脸殷切期盼到失望不已,心中十分好笑,不禁还想继续看下去,看他们想给她设什么套,玩什么把戏。

    “海上生明月,天涯共此时。”新一轮,姓吴的作关主。

    “大漠孤烟直,长河落日圆。”

    “登舟望秋月,空忆谢将军。”

    “却愁宴罢青娥散,扬子江头月半斜。”

    “沧海月明珠有泪,蓝田日暖玉生烟……”

    姓吴的打住酒令:“哎,杜兄,又不对了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又不对了呢?”

    韩乐池在旁解释道:“这一句是那日小凤姑娘所唱诗句中的其中一句,在坐诸位都念念不忘了许久,我也正是因此句而提请以月为题,你怎么就把题目给报出来了呢?来,干了这一杯!”

    “唉,我真是玩不过你啊……”姓吴的眼斜向小凤,“小凤姑娘,既然你今晚不肯开金嗓,我只能敬你了,请!”

    “小凤姑娘,他向你敬酒,你不好不回。”

    “原来如此,”小凤大方地又饮下一杯,“那便请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酒量!”韩乐池夸赞,“小凤姑娘,下一个,该轮到你了。”

    他们五张脸又殷切地盯着她,等已下两杯酒的她出糗答不上,她也依他们所望,故意扶着脑袋,假作微醺。

    “嗯,稍等片刻,我再想一下,”她犹豫片刻,在那些男人们迫不及待要让她抽签之前,冒出一句,“有了——燕子矶兮一秤砣……”

    “噗……”

    姓吴的被口水呛住,几个男人闻言都在憋着忍笑,他们的神情都落在她眼里。

    但她泰然自若,将诗念完:“燕子矶兮一秤砣,长虹作杆又如何?天边弯月是钩挂,称我江山有几多!”

    虽然分明是首打油诗,那前两句好似荒唐不羁,但后两句所表露出的,足显气概高屋建瓴,非是一般人所能言的。

    姓吴的好歹肚子里有点墨水,率先赞叹:“好气魄,这是明太祖所作的诗句,姑娘竟然知道?”

    “坊间道听途说来的,算过吗?”小凤问。

    “过,当然过,”韩乐池又想到一出借口,“但这诗句太过霸道,与姑娘的花容月貌并不相称,姑娘得自罚一杯。”

    “对嘛,我多喝了两杯,她也得……”

    姓杜的话音未落,小凤好不推脱,端起酒杯:“好,小女子这厢有礼了。”

    她饮完一杯,神色纹丝不动,几个男人不禁再次悻悻。小凤干脆直言:“不过,既然这飞月令着实枯燥,横竖是要饮酒,不如干脆饮个痛快。”

    “姑娘有什么打算?”

    “你们几个,与我拼酒。”她说。

    “什么?”姓吴的摇着他的白玉扇,“哈哈哈哈,那姑娘不过三巡就要酩酊大醉了!”

    她顺水推舟,提出建议:“所以,你们身为男子,当然要让让我这弱女子了,你们可以轮番向我敬酒,但是我喝一杯,你们就要喝三杯,谁先倒下谁算输,不知各位觉得公不公平?”

    几个男人一听面面相觑,姓陶的低声道:“虽然我们每人喝三杯,但我们有五个人,都向她敬酒她就要喝五杯……”

    ——好像,也就没什么不妥了。

    “好,一言为定!”

    姓杜的猴急,韩乐池可不着急,他还想揩更多的油。
    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