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42章:宣告主权-《负心人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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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世如此,现在也如此,他心急如焚,她却置若未闻。
突然一个白皙的手,拍在他的肩头。
“林世珺,你看我讨的彩头。”她晃着手里的一枚铜腰扣,献宝一样凑到他的面前。这失而复得的欢喜,让他悲喜交加,可更多是郁结在心口中的怒气,无处排解。
“齐静言——你再敢离开我半步,信不信我揍你!”
齐静言退了半步,不服气的小声道:“干嘛生气嘛?你看我解九连环,还得了第一。你要夸夸我,这个彩头就送给你。”
“夸你,我哪有心情夸你,我不打你,就够你好了。”他扬起巴掌要教训她,忍了几忍才攥拳放下。
“我……”齐静言垂下手,原本想给他的铜腰扣,她收了起来,蔫巴巴的转身就往书院的方向走。
林世珺见她走到三丈开外,纵使气不顺,也一跺脚,追了上去,见她正抹眼泪呢,他那憋闷的心,一下就软了。
“我……不就说了你一句吗,哭什么。”
齐静言绕过他,扯着自己衣领擦着眼泪,继续往前走。
她一哭,他就悔了,干什么凶她。
他挡着她,捧着她的小脸,用手帕擦着她的眼泪,安抚道:“好了,好了,哭花了脸可就不好看了。能在泽州这种地方讨到彩头,很厉害呢。”
不远处的沁阳桥上,钟婵玉走了几步,发现自家哥哥,没跟上来。回头就见他杵在桥上卖弄风骚。
“哥哥,看什么呢?快点走啊。”
他折扇一打,指的人群中的一对男女:“你看那个是谁?”
“啊,静言姐姐也来了呢。”钟婵玉眼神好,瞧了个清楚,就连衣服都是今天穿的那一身呢。
“哦,那抱着她的男的是?”
钟婵玉定睛一瞧,那二人果然抱在了一处,求生欲让她当时就有了决断:“可能是瞧错了,像是像了点,可静言姐还在书院打扫呢,那来得及跑到这。要是被郡主知道了,指不定,要怎么罚她呢。看错了,走吧。”
“说的也是。”尽管钟明君嘴上这么说,可他站在桥头上寸步不移,就这么死死的盯着,确定着自己的猜测。
齐静言推了推他:“松开,大街上的像什么样子?”
“不哭了,我就松开。”
齐静言十分不解:“我压根就没哭啊!刚切洋葱比赛回来,我一没注意,拿手摸了眼睛。就不停的掉泪,拿袖子擦,袖子比手还辣。我想去找点水洗洗眼,你还挡着我的路。真是很莫名其妙,好在你衣服还蛮好使的,蹭了蹭好多了。”
……
林世珺脸色铁青:“所以说,齐静言!你到底撇开我去哪儿了?”
齐静言自知理亏,食指互相怼了怼:“其实也没去哪,就是哪好玩去,哪看了一小会呗。反正我在人群里,一眼就能看到你,不怕丢的。”
林世珺一把抓过她的手:“你再敢撒手,试试!”
齐静言另一只手在胸口擦了擦:“可是你有手汗啊,我不舒服。”
林世珺现在对她没有半点同情,扯着她往前走:“我看揍你一顿,你就舒服了。”
“我爹说了,打娘子的人都不能嫁,那样的男人都没出息。”
……“那不听话的娘子怎么办?不揍我看也不行。”
“那你去找听话的呗,何必给自己找罪受呢。”
“你……”
两个人坐在沁阳河畔看着漫天的烟火,萤火虫四处飞着,他摇着扇子给她扑蚊虫。
“对了,我问你个事,我以前是不是掉到过河里去?就咱们以前住过的闫家庄,南坡那头的沁阳河。”
林世珺手中扇子一顿,脸色大变:“你想起来……不是,你怎么突然问这个?”
齐静言脸枕在膝盖上看着他:“那天我掉河里了,差一点就淹死了。我就恍惚间,看到你坐在河边哭。然后我以为你救了我,可我被救上岸,也没看到你啊。我就觉得很奇怪,我想这是不是前世的记忆,混乱掉了,不然,我怎么会看到。”
林世珺拍了拍她的头:“没有的事,以后你都离水远点儿。”
齐静言的脸换了个方向:“你说,我是不是掉水里,给你添麻烦了,不然你怎么会哭的那么可怜?”
“没有的事……你几时见我哭过。”
“就是因为没有,才觉得好奇。就连钟明君他也说,梦见我掉水里了,是你……”
“什么?你说谁?”林世珺极其严肃的问道。
气氛一下变得冷凝起来。
齐静言眨巴眨巴眼,一下来了精神,坐得笔直,指着黑漆漆的天:“钟…终…于放烟火了,你看……好好看。”
“齐静言——你以为这招会好使吗?”
齐静言爬起来就往坡上跑,回身扯着嗓子说:“我突然想起来。我们去那边那边扯红线好不好?以前有听人讲,如果两个人,从这头和那头都拿到一条红线的人,那就是命定之人,所以,我想试一试,你是不是我的命定之人。”
……几百条红线,俩个人能扯到一条的概率极小。
姻缘这种事,他就可以决定,需要大费周折靠一条红线来证明吗。
“除了我,你以为自己还能嫁给谁?”那可多了去了。齐静言看在他今天带她出来还花钱的份上,强忍着没说出口。
“你不想去啊,那去拜织女也行啊。求它保佑,我找一个好夫婿啊。”
林世珺没好气道:“织女连自己的夫婿,都看不住。一年才能见一次,你拜她有什么用?”
“哇,你这样说仙人的坏话,会被天打雷劈的。举头三尺有神明,你离我远点,小心雷劈你的时候,连累我。”齐静言郑重其事的往旁边一跳。
林世珺一把将她捞过来:“美得你,夫妻本是一体,雷劈了我也跑不了你。”
“那你可要积点德,我不想英年早逝。”
“你和钟明君说什么了?信里你不是这么说的?”
齐静言呵呵傻笑两声,突然钻到他身后:“怎么又躲到我身后了?这次看见谁了?”
“还能有谁,就是郡主啊,今天郡主罚我,我跑出来了被发现就完了。”我去,要不要这么凑巧,这个时候钟明君,怎么往这边儿来了?
“你不是戴着面具吗?还怕什么?”
“哦,对了,瞧我这记性。不行…我看玩的差不多了,我还是赶紧回去吧,我的活儿还没干呢。”
……
“哥,你别追了,真的是你看错了。好端端的怎么要回书院,你是想确定静言姐在不在书院吗?那也得等我游完湖再回去吧?”
“一年就这一次,再过几年我就要出阁了,你真的就要这样丢下你的妹子了吗?”
“钟明君,我算看错你了!”钟婵玉的连翻咆哮,也没有改变钟明君的决断。
她敢肯定,那绝对是齐静言跟另外的一个男人。
只是,她怕他哥这种要风得风,要雨得雨的天之骄子,受不了这种刺激?
从小到大,无论是父辈、姐妹、朋友、还是女人、甚至于小动物……都会优先选他。齐静言怕是第一个没眼力劲,没上赶子搭理他哥的人了,他就五迷三道成了一副痴情种的样。
这要是让他知道了,人家不止不理他,还心有所属,那不得……为情所困,食不下咽,要死要活,鸡犬不宁,合府难安。
这可是她有生以来的大危机啊!“哥、哥你能不能等会儿?”她一把扯住自家哥哥的胳膊:“哥,只要你今日跟我游湖,我明个就答应做你的说客,帮你搞定齐姑娘。”
“不用,这件事情我自己搞定。”
说着将钟婵玉扔给小厮看顾便走了。
钟婵玉想到全家人对他哥的态度,捧在手里怕摔了,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态度,不禁打了个冷颤,不行,她得保护她哥。
林世珺和齐静言两个人悄摸摸的又回到了书院,齐静言点起烛火,拿布擦着几案,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闲聊。
“对了,你还记得王俏吗?我遇到她了,我居然来的第一天就遇到了她,你说巧不巧。”
林世珺一脸冷漠:“她怎么了?”
齐静言也不知道该跟他怎么讲,反正当时的那种心情,就是……那种久别重逢的欢喜。
“你不记得了吗,就那个对我特好的姑娘。成亲的时候,还送了我一套画册呢。”
林世珺一下有了印象:“哦,你说是那个色胚附体的那姑娘?”
“……林世珺,你会不会聊天啊?怎么说话呢。”
“我说的没错啊,你见过哪个小姐妹,添嫁妆,会添两箱子春宫图,整整两箱。”
……
……
林世珺将屋子,里里外外打扫了个遍。就见她坐在门口的石墩旁赌气。
他捏着她的脸颊:“这有什么好气的?”
“我为什么不气?唯一能说起她的,也只有一个人你了。可你根本不懂,我们十年未见。十年啊,我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,也不知她嫁到何处去。我满心欢喜同你说,你也不懂。拥有前世记忆的,也不过只有你我……我不向你说,还能同谁说?”
他挨着她坐下:“那你开心吗?”
“开心……”
他戳着她的脸颊道:“整个人都冒傻气。愁人啊,这么傻的姑娘以后谁要你。”
“要你管。” “这地方有什么好?你就不能不读书吗?”
齐静言挑着灯笼里的烛火:“能啊,不过,马上要到了官职考核的时候了,我这不也想让父亲多个露脸的机会吗?”
“这么久,你没就没发现一件事儿吗?”
“什么事儿?”
“只有极少数的事,会因为我们做了极大的努力,而有所改变。但大多数事,依旧照这前世发展的去发展了。”
其实她隐隐也察觉了,明明她仗着先知,已经在做了预防和改变了,但好像对结果并没有什么用,徒劳无功。
尤其他与钟明君转角的那一次相遇,明明她已经提前来了书院了。明明准备这避开相遇,收起了所有银簪子,可没想到会那么巧。同一个转角,同样的午后,再次遇见。
她有时,甚至在想,难道她重生的意义,就是回顾前世走过的路吗?
“难道……我们还会重蹈覆辙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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