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45章:为人父母-《负心人》
第(2/3)页
正在此时,脏兮兮的青苗跑到学堂门前:“我家小姐来了吗?”
青苗见位置上没人,心呼惨了:“谢小姐你昨天说她去山上了,我找了一晚没找到,你是在哪见到的?”
谢芳华不悦:“这我哪知道,你问我,我问谁啊?我只是好像瞧见了。”
王俏也急了:“怎么回事?你家小姐呢?”
青苗急的直抹泪:“昨个休息,走的时候小姐还在屋中读书,我去街上一趟,回来了就不见了。我问附近巡逻的侍卫,侍卫说瞧见郡主的丫鬟去过一趟,让后我家小姐才出去的。我寻思去问问郡主,可丫环说没见过。正好碰上了谢小姐就问了一嘴,谢小姐说小姐去山里了。我就去外面找了一晚上。南山不大,可我找遍了都没有找到。
一早回来,屋里也没有,被子都没掀开,一定是整晚都没回来。我以为小姐是来学堂了……可谁知道这里也没人……这人生地不熟的,万一发生个好歹,可怎么办啊?”
王俏本能的回身看去,谢芳华面无表情,道是郡主惊慌失措一副做贼心虚的样,她想可能是坏事儿。
“青苗你放心,常言道人善人欺天不欺,你家小姐向来良善若是被害死定然要化成厉鬼,上门索命的。不会让真凶这么心安理得的度过的,对吧,郡主——可瞧见齐静言了?”
郡主被王俏这么阴阳怪气的一问,当时就心慌的说漏了嘴:“是不是……还在后院的枯井里?”
一句话在人群中炸开了,谢夫子眉心一蹙扔下书本,赶快带人往后院的枯井去。
荒凉的庭院长满了杂草,其中被踏出一条明显的小道,直通院落下的井台处,原本落满灰的井盖,多了几个清晰的掌印。
那井盖上还压着一块石头,众人心悬一线。
等打开往里一瞧,井底可不就躺着一个人吗?
“小姐,小姐——”声音在井里回响着,那人却一动不动,青苗急的当场晕死了过去。
王俏手发抖的扒着井口,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们:“你……你们……”
安平郡主错愕的看了看红儿,又看了看谢芳华,她不知道这人怎么还在井里:“还愣着做什么,快捞上来,也许还有的救?”
小厮赶快放绳子下去,安平趁着众人闹哄哄的,扯着谢芳华问道:“我昨天不是说罚的差不多了……让你找她的丫环,把她放出来吗?”
谢芳华观察着四周:“我做了啊。”
“那她……怎么今天还在井里?”安平郡主一看笑意看着,回眸看过来的人。
谢芳华小声道:“郡主,这样她就本分了。从今往后,再也没人敢跟你抢了。反正事情都做了,不如就做的狠一点一劳永逸。”
“可……毕竟是条人命,我昨晚听丫鬟说那里面溺死过人。”安平郡主担心极了。
谢芳华一把抓住她的手:“郡主,你就一口咬定这件事和你没关。只要你不说,没人敢责难你也没有人去查,你好哄想一想钟公子,想一想你们的以后,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呢?”
谢夫子站在上面关切的问道:“人怎么样?”
下面传来声音:“井里有毒蛇,这齐姑娘好像是被咬伤了,全身发热,叫不醒。”
谢夫子擦着额头的汗:“伤的重不重?”
“不好说……”
王俏斥道:“那还磨蹭什么?快点将人送上来,你们瞧不出个所以然,大夫能啊。”
齐静言被捞上来,放在板车上,看着她嘴角泛青,脸色惨白,一动不动。
大家瞧了一眼,就吓的落荒而逃,有的早就躲得远远的,这些大家闺秀,怕是到现在,都没见过这场面。
淮庆王听闻此事十分震怒,他根本不敢相信,这种事情竟然是自家女儿做的,都敢逞凶杀人了。证据确凿还犟嘴不认。
“安平,你这丫鬟都认了,你还不肯认吗?”
安平郡主哭诉道:“父王,这是她应得的,谁让她和我抢钟明君的,我不过是给她点教训,又没有真要她的命。”
淮庆王大怒扬手就要给她一耳光:“你这蠢货。”
哭哭啼啼的王妃一把将女儿护在身下:“要打王爷就打妾身吧,瑶儿说的没错。她不过是个下贱的平民,死了又怎样,我们家瑶儿可只有一个,王爷打死了要妾身可怎么办。她只是年少不更事,才一时糊涂。”
淮庆王甩袖:“就算她卑微,那也是朝廷命官的女儿,今天她敢弄死七品县令的女儿,明天她就敢弄死一品大员。她这不是糊涂,她这是愚蠢,她这是在丢本王的脸面!”
王妃连连磕头:“这都是妾身的错,是妾身没有好好教她。”
“父王,女儿没错。是父王说的,想要的东西就要自己亲手去拿的。”
淮庆王眯起眼睛,俯视着她:“这就是你的愚蠢之处,你什么身份,她什么身份,难道处处都要你亲自动手吗?你是可以让她死,但不该手脚做得这么,不干净。既然你没这个本事,那就本分点。从今往后,你就闭门思过,没有本王的命令,不得踏出这院中一步。”
“父王……女儿知错了……你不要走!”
丫鬟跨出门槛,将门“砰”的一声关上。
“我没有错,都是因为她,都是因为她要和我争的。”
*
青苗坐在门廊前拿药炉子上煎药。谢夫子坐在外屋,手指不安的敲着桌子眉头紧锁。里屋的大夫正在处理胳膊上的患处,王俏在一旁坐立难安,时不时凑到床前看上一眼。
淮庆王走了进来:“怎么样,可有好转?”
大夫忙停了手里的活计,回禀道:“王爷放心,并无大碍。”
王俏急了:“并无大碍,怎么还醒不过来?”
大夫又连忙解释道:“虽然井里面有两条毒蛇,但从死伤的情况来看,齐小姐应该中的是其中一条麻七寸的毒,麻七寸虽有毒,但毒性不大。另一条草上飞虽毒性强,但毒牙上未有血污,可见是先死的。齐小姐现在只是轻微中毒现象,但惊吓过度,一时不能醒转,待服了药便好。”
淮庆王了然的点了点头:“好好治,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她治好了。这件事情本王会彻查,一定要给齐县令一个交代。”
“谢先生你同本王来,本王找你了解了解她们的学业情况。”
淮庆王便和谢先生出去了,听这话是要问责。
次日,因着这事,学堂里一半的大小姐都抱病家中。
齐静言醒了过来,腹中空空有些饿得慌,全身乏力。青苗眼泪婆娑的一见她醒来了,破啼为笑的招呼一旁的王俏来看。
大夫也凑了过来,又是扒眼皮,又是张嘴,把脉,折腾了一通,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。
“有好转,有好转……”
齐静言抬起自己的胳膊一看,伤口已经包上了,嘴也没有那么肿了,全身也不发热了,看来是得救了。
青苗担心坏了:“小姐你别怕,已经往家里捎信了老爷今天就带你回去。”
齐静言强撑着身体,虚弱的说道:“谁让你送信的…你这样只会害他们担心……我若死了,你再捎信……我若不死,就当没事。快去……把信追回来。”
青苗蹙眉极不情愿的往出挪,王俏一把将她拉住。
“这个时候了,你还逞什么强。赶快回家养着吧,这又不是你的错。”
谢夫子在一旁瞧着也不是滋味:“信是老夫让送的,你父亲已经在来的路上,你就等着他接你回家吧。”
齐静言无奈的闭上了眼,她是没事了,只是又要劳父母亲牵挂了。
王俏见她好转,便询问这前因后果,怎么会被郡主推下了井。
齐静言觉得钟明君的事没法说,只是含糊的听她们说,郡主是如何说漏嘴,才发现的她,她想郡主还真不适合干坏事啊。
齐螎中午就到了,他一拿到信儿,是连夜赶了来,路上几次都忍不住红了眼眶。
看到女儿躺在床上,虚弱的样子,心中止不住的后悔。他听了因由,摸着泪为自家孩子叫曲,这郡主委实心毒。齐螎第一次对自己的无力感到了痛恨,他为何是这样的一个芝麻大点的小官?连儿女也顾不周全。
“元宵,没事吧?哪里…哪里…不舒服,跟爹爹讲……”
齐螎正说着,鼻尖一酸,立刻背过身去,眼泪一下就下来了。
想强忍着不让女儿看出来,可怎么调节,都没有再回头的勇气,只是哽咽到:“没事,爹带你回家。”
齐静言抬手搭在自己眼睛上:“爹……没事,这不年底就要出结果了,在等等吧。这就是和郡主闹着玩,没掌握住分寸,真没事儿的,平日里都好着呢。”
齐父眼泪直流,觉的自己没出息,当什么狗屁县令,什么调令,什么陪读,他豁出去了,他不在乎,他什么都不要,他就要他家女儿平平安安的。
“没事,爹知道,咱现在就回啊。”齐螎蹒跚着,便庄罗着去收女儿的东西。
淮庆王这边收到信,心上有愧,也不知该如何开口。就听齐螎张罗着要带女儿回家,在这个要去京城拜寿的节骨眼儿上,让他们走了可就要坏事了。
淮庆王将齐螎招了来。
“听说,你要带令媛回去了?”
齐螎行礼:“多得王爷看中,岂料小女抱病,卑职想带回家中医治。”
淮庆王走上前来:“齐螎……你我都是做父亲的!自是看不得自家孩子受一点委屈。”
“那是,那是,孩子嘛磕磕绊绊难免的,这是小女自己大意跌落,不委屈,不委屈的。”齐螎提心吊胆的陪着笑。
淮庆王诚恳的看着他:“所以本王也恳求你能体谅本王的一片苦心。”
“王爷……”这是何意?
“本王知道,你嘴上不说,但是心里委屈。孩子们出了这事,本王也不想。是本王教子无方,对不住你。但是你们暂时还不能离开。”
齐螎急的站起生来:“王爷这……”又是何意?
淮庆王一抬手,下人抬出一箱白花花的银子:“这是本王为令媛压惊的赔罪,还请齐卿收下。”
齐螎连连摆手:“王爷,这可使不得,使不得。小女就是受了些惊吓,回家养些时日就好了。”
淮庆王转身坐了下来:“这事情错在安平,但她已知错。眼下就是皇太后的寿宴,十几年了,本王是第一次回京,这孩子也是第一次去京城祝寿,这不是一个小场合。本王怕别有用心的人,用这件事,大做文章。所以,本王不能让安平冒这个风险,担上这种恶名。”
齐螎陪着笑连连称是:“是是是,卑职一定谨记在心,绝不将此事说给第二人。”
“你的为人,本王自是放心。本王怕的是,那些不知道轻重的人。算了,不如令媛就在王府养着吧,毕竟陵川小,一个大夫照看着十里八乡,水准也有限,不如王府里的御医来的方便,齐卿以为如何?”
第(2/3)页